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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今天天氣哈哈哈」淺論《自由談。談風月》丨中文sba/閱讀報告/讀後感/文學賞析/詩詞

《申報》創刊於1872年,乃中國近代影響深遠的報刊之一。其於二十世紀初年受梁啟超和其他晚清知識分子的影響,特設《自由談》版刊登議論時政、民風的文章。《自由談》自設立以來經歷數任主編,此文主要談及於1932年至1934年五月擔任主編的黎烈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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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黎烈文接任《自由談》的主編前,《自由談》一直以消閒文學為主,然而人民急需一個地方宣洩對動蕩不安的政局的不滿和惶恐,因此抨擊當局不作為、提倡進步和「現代化」的文藝刊物成為了時代的訴求。有見及此,黎烈文的徵文要求雖保留了《自由談》強調歡迎「意味深長的幽默文字」的傳統,卻在此基礎上進行革新,比以往重視來稿批評社會的力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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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自由談》在黎烈文的銳意革新及一眾知識分子的激烈響應下,初期針對政治、 尖銳而無忌的批判言論無可避免地引起國民政府的不滿,因而受到更嚴厲的新聞制度約束。《自由談》的議論空間面臨被政權操控的巨大危機。當時惡劣的發言環境讓知識分子不得不思考一個問題:如何在收窄的言論自由範圍內,依然作出有效且有力的批評?面對強權威逼,黎烈文不得不於1933年5月刊登一則啟事,直言「這年頭,說話難,搖筆桿尤難」,揭示了當時知識分子不能自由發聲的困局。他表面勸說投稿人應「多談風月,少發牢騷」,似違背了其擔任主編的理念。實際上,此啟事為保全《自由談》這個平台供文人繼續評議時政,暗示作家改變前期肆無忌憚地針砭時弊的風格,在不與國民黨直接對抗的前提下,以更隱晦的手法議論國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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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啟事刊登後,作家們對於政府試圖控制言論的舉動更為憤懣,選擇以不同方法抗衡來自政權的壓迫。其中一種方式便是運用曲筆,藉「談風月」暗諷當局,躲避檢察之外,保留批判精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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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克標的〈談風月〉從考察「風月」二字字形的角度,解釋為何國事與風月俱不可談,影射國民政府的無能與專制。他先分析「風月」二字的外部結構,指出兩者下面都是開放的,然後將其解讀為北地不守的象徵,因為「上為天,下為地,天南地北」。其時,日本佔領了中國東北地區,並建立了新政權「滿洲國」,可見章氏對「風月」的第一個詮釋實為反映當時的政治局勢。文章接著分析「風月」的內部結構。章氏認為「風」有泱泱大國的風範,踞坐中間的卻是一隻像戴上平天冠的蟲子(平天冠乃古時皇帝的冠式,象徵權力),藉此暗諷掌政的國民黨不過是一隻蟲子,無力引領中國進步;「月」字中間的兩劃被章用以暗指國共兩黨互相戕害,無法一致對外抵抗日本侵略的情況。由此不難發現,章表面在為「風月」作拆字解的分析,實以「風月」的外部和內部的字形結構,分別比喻時局和政府,從而抨擊時弊。得知這點後,再審視「難道國難之來,是因風月而起的嗎?」「獨怪倉頡造字,何以把風月造成這個樣子」這兩句話時,當中批判的意味可見一斑。文章的最後論及人為了安全,竟只能談「今天天氣哈哈哈」這種不著邊際的話題,因為評論天氣好壞也有被人曲解的風險,以此挖苦當權者的野蠻專橫和壓制言論自由的不合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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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同的時空,同樣的困局,言盡於此,只能歎曰:「今天的天氣怎麼還沒有變好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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